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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助学·筑梦·铸人”作品(2)教育扶贫——断了穷的根

作者:杜晓宇 时间:2020-12-19 点击数:

38年前的一个清晨,在安徽省阜阳市耿棚镇的一所中学门口,一位瘦弱的少年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,徘徊在学校门口。他沉默地盯着刻有“耿棚中学”的大门凝望了很久,最终还是攥紧拳头,眼含着泪花,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学校。

少年曾经以村里小学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这所初中。他的优秀入学成绩让老师们都对这个少年寄予厚望,对他悉心教导。在这初中三年里,他学习也非常刻苦,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冬腊月,都能看见他认真学习的身影。少年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书本,只有学习。饿了三天咕咕直叫的肚子不能动摇他的意志,从家带的因为放了太久而干硬发霉的杂面馒头也没使他放弃,冬天冻得通红龟裂的手他不在乎,夏天在厕所灯光下看书被盯得满是红包的胳膊他也不关注,少年的世界里,只剩下了学习。

少年难道不会疲惫吗?会!但是他不敢忘,不敢忘家里的长姐从没上过学干活种地供他读书的牺牲,不敢忘父亲哪怕让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也要送他来读书的期望,不敢忘家里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……“儿啊,你要努力呀!”上小学的第一天,父亲牵着他的手将他送到了老师的手里,含着泪告诉他。从那天起,他就从来不敢松懈。知识改变命运,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。幸运的是少年很聪明,再加上坚持不懈的努力,他从上小学的第一天起就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学生。各种班级和镇上的比赛他总能获得第一,那些作为奖品的书包、文具都帮他的家减轻了上学的负担,让他能够在求学路上走的更远。

中考预考的时候,少年依旧拿了第一名。看着老师期待的目光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期望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。然而,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顺利。考试的前一天,少年要早早地起床,赶往40多里地之外的县城去考试。中考要考两天,这意味着少年必须在城里住上一晚。问父亲要住宿费钱的时候,少年看着父亲脸上的皱纹和早已斑白的鬓角,羞愧地低下了头,脸涨得通红。攥着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那一把汗津津、皱巴巴的钱,少年舍不得坐车,只能裹着单薄的衣服背着干粮徒步走到县城去。第一次进城,少年没想到城里的物价远比自己家镇上贵得多,父亲给的钱也根本不够住宿。不得已,少年只能饿着肚子缩在冰冷车站过了一宿。第二天,因为着凉,少年发起了高烧。他没钱看病,却也不想放弃这等待多年的珍贵机会。最终,他匆匆用冷水洗了洗脸,坚持咬着牙进了考场。

也许是因为生病影响了状态,也许是因为紧张导致发挥失常,最终,这个从来都能考第一名的少年,在中考的时候,唯一的一次不是第一,他甚至连前十都没进——他落榜了!少年心中的那些五彩斑斓的梦想,那些关于大学和未来人生的美好期待,似乎也在一夜间随之烟消云散。

学校的老师很看好他,觉得他这次失败太可惜了,建议他复读一年,一定能考上高中。可是家里实在没钱供他继续读书了,少年原本想要依靠中考成绩拿奖学金上高中的计划也已经泡汤,他的求学梦最终向他关闭了那唯一的一扇窗。少年即使有再多的不甘,也只能背着包,转身离开了学校,走进了社会,开始为生计奔波。

在社会上,少年因为文化水平不高,只能干又脏又累的体力活。因为长期营养不良,个子不高的他连体力活也不好找。后来,他也在市场卖过菜,去工地扛过水泥,给货场卸过活,开过货车,结婚,生子……现在,他成了我的父亲,一个头发花白、有点啤酒肚的中年男人。

父亲跟我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,是我高考失败的那年。看着同班的同学高高兴兴地商量着填报哪一所大学,暑假去哪里玩……我的心里难受极了,觉得自己一无是处。有一天晚饭后,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生闷气,父亲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,在我身边坐下。我们就这样肩并肩一起看着远方的田野,他第一次缓缓地跟我说起了他曾经的故事。他很不客气地说虽然我很像他,但我其实远远不如当初的他努力。尽管已经离开学校几十年,但他依然能记住初中学过的英语课文,还背了一篇给我听。我看着他发白的鬓角和浑浊的眼神,恍惚间看到了家里老照片上那个个子不高但是意气风发、神采飞扬的少年。

最后,他说,我比当初的他要幸运得多,因为我有再来一次的机会,我上学的条件已经比他要好得太多。那时,国家大力推广精准扶贫政策,我家被村里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,在党和政府的支持下,我家的经济情况渐渐好转了起来。村里的干部和学校的老师都向我介绍了国家的扶贫政策,国家的扶贫助学金支持着我能够没有顾虑地追求自己的求学梦想。和当年因为贫困不得不辍学的父亲相比,我确实幸运得多。

我的祖父曾经因为贫困没法再给父亲改变命运的第二机会,我的父亲也因为没有文化只能延续家里贫困的命运。贫困就这样,在我们家一代一代的传递。但是,如今在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帮扶下,我们家终于能有机会彻底打破这个循环,断了穷的根!

后来,重新点燃斗志的我最终选择了复读,并且在第二年高考中以比第一年提高了60分的成绩踏进了大学的校园,开始了人生的新征程。这次,在党和国家教育扶贫和资助政策的帮助下,改变命运的希望终于被我紧紧握在了手中。(文:王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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